编者按:

为促进口腔文化交流互鉴，传播人类口腔健康共同体理念，中国大众文化学会口腔文化专业委员会、《口腔观察》约稿业界相关资深专业人士，联袂不定期推出国际交流系列专题；他山之石，以资借鉴。本期我们约请到德国海德堡大学赵文双博士、德国DMG化学医药集团大中华区总经理Rong Qing Weiß ，两位旅居德国多年拥有国际视野背景的资深口腔专业人士，为我们揭秘闻名遐迩的德国口腔护士职业教育现状及模式。

文| 赵文双 （德国海德堡大学博士，德国Röser杂志社世界牙科技术期刊主编）

Rong Qing Weiß （德国DMG化学医药集团公司大中华区总经理）

德国的口腔医疗特点是以诊所为主，医院为辅。目前德国共有9万7千多名牙医：其中5万多人拥有自己的口腔诊所，而其他牙医则受雇于这些诊所、MVZ (医疗中心) 或其他医疗机构。在这些诊所中，82.9%为个体口腔诊所，17.1%为联合口腔诊所，也就是由多名医生共同创立。在一个个体口腔诊所内，口腔护士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因为除了我们了解的常规工作外，她们还要承担洁牙、取模（传统/口扫）、制作临时冠、处理与医疗保险公司或者牙科技工所沟通等工作，甚至在患者收到账单延迟付款的情况下还要负责催款。因此，要求口腔护士/洁牙士或者其他口腔助理具有很强的专业知识和实践技能。那么，德国口腔护士教育体系是一个什么样子，以及她（他）们又是如何继续深造的呢？

口腔护士职业教育

与德国其他职业教育一样，口腔护士教育采用的也是双元制模式。双元制是德国最常见的职业培训形式。企业/公司或公共事业部门等校外实习培训场所与职业学校一起组成了所谓的“双元”，共同担负职业教育的任务。针对口腔护士教育，一元—职业学校主要负责传授与职业相关的专业知识（诊所的工作流程，各种临床配台操作等等）；而另一元则是指口腔诊所、正畸/正颌诊所和口腔医院/门诊等，在那里学生将接受职业技能方面的实训。

教育流程

口腔职业教育为期3年。职业学校的课程通常采用两种时间模块形式：以整块时间授课，或者每一周固定的几天在学校学习，其余时间则在口腔诊所或其他医疗机构进行实践操作。在第二学年结束之前会有一次中间考试，第三学年后则是毕业考试，都通过后才能正式成一名口腔护士。

职业学校的学习内容

第一学年

了解口腔诊所日常的工作流程和工作内容。例如：诊室的准备工作，包括治疗椅的擦拭清洁、将患者引导至治疗椅、铺巾、准备基础器械等。此外，还要了解牙科助手必须遵守的事故预防规定，以及与培训相关的法律和合同规定 。

患者的接待和陪同：要观察、区分和评估患者不同的行为方式，学习如何获得患者的信任。此外，掌握如何记录患者的数据并检查其完整性，以及如何收费结账等。

消毒灭菌：在学习消毒和灭菌步骤之前，要了解感染风险和病原体传播方式。以及初步的器械消毒方法。

龋齿和根管治疗配台：学习有关龋齿/牙髓疾病发生和发展的知识，如何识别和治疗龋齿、熟悉龋齿/根管治疗流程等。了解必要的治疗工具，如充填器械和充填材料等等。

第二学年（承担更多的任务）

预约和病历管理：根据诊所组织的时间安排和患者的意愿进行预约。了解病历资料归档、保留和数据保护。

预防事故发生并在紧急情况下提供帮助：了解解剖、生理和病理关系，以便能够在接收患者时直接识别可能的风险。例如，对孕妇的射线保护。在紧急情况下，必须能够执行急救措施。

外科治疗配台：术区准备，手术器械准备等。了解医生开出的药方，以便术后能够指导患者用药。

采购和库管：学习了解库存情况；采购时，能够从定性、定量和经济的角度分析报价；采购完成后，处理相应的付款交易。

第三学年（独立执行更多的任务）

黏膜疾病和牙周病治疗的配台，修复治疗配台：学习相关的专业知识点，同时还能指导患者用药，以及指导患者如何正确处理义齿等等。

影像知识：影像技术和辐射防护措施，能够负责任地使用影像设备。

规划和实施预防措施：了解口腔卫生措施，例如正确的刷牙技术、如何使用牙线和健康饮食等。

帮助改善诊所流程：例如，能够发现诊所出现的问题，并提出改进建议等。

诊所实习内容

在职业学校学习到的上述理论内容，都将在牙科诊所中得到实际应用。不仅如此，在实习单位的第一年和第二年还会学习一些氟化物的使用措施、专业消毒、以及在发生事故时的急救措施，甚至包括为法定健康保险公司准备账单等等。

在最后一年，一方面，加深前两年培训的知识；另一方面，承担新的实习任务：参与龋风险的确定，进行影像拍摄，以及为质量保证进行错误分析等。

实习工资

在德国职业教育期间，由实习单位发放实习工资。由于德国是联邦制国家，所以各州也会有各自的规定。以汉堡、黑森、萨尔州和威斯特伐利亚-利普为例，由于德国目前处于能源危机，通胀严重，因此她（他）们决定从2022年12月起，增加实习津贴。根据医学专业协会的数据，第一年培训津贴为 920 欧元（之前为 870 欧元），第二年为 995 欧元（之前为 910 欧元），第三年培训津贴为 1075 欧元（之前为 970 欧元） 。

职业道路

在合格毕业后，可以申请工作单位包括：

口腔诊所

正畸诊所

口腔外科诊所

正颌外科诊所

口腔医院

健康机构

大学附属医院

牙科工业

保险机构

成为口腔护士后，工作时间通常每周不超过40个小时。有的护士为了照顾小孩，甚至选择每周20小时的工作时间。

继续教育

三年职业教育圆满完成后，很多人还会希望在自己的职业道路上获得更多的机会和更高的收入，因此，她（他）们也会参加进一步的培训以获得更多的资格。她（他）们可以通过各州的牙医协会来了解有关培训课程的信息。这些课程不是免费的，费用在3000-8000欧不等。如果要成为一名口腔洁牙士，甚至需要付更高的课程费用。下面列出了一些完成继续教育后可以从事的工作：

牙科预防助理：掌握预防龋齿，牙龈炎和牙周病的措施 。

牙科行政助理：监督质量管理体系的引入，参与口腔护士的培训以及员工培训的规划和实施。

牙科诊所管理助理：参与工资核算的工作，分配任务给员工并指导和监督她（他）们的工作流程。

口腔洁牙士：专攻牙周和牙龈疾病的治疗，例如进行非手术牙周病的治疗（专业性洁牙）。

医疗保健管理的商业经济助理：针对管理和医疗服务之间的衔接，制定战略性的企业目标。例如，为投资项目提出财务计划，帮助医院管理层制定营销策略并提出决策辅助工具等。

现状

德国目前处于口腔护士短缺状况，造成这一状况的原因很多。由于 Covid-19 大流行和相关的经济限制，申请口腔护士职业教育的人数下降。不过，这一趋势在2021年得到了扭转。到 2022 年，申请口腔护士教育的合同数量也保持了这一水平（表1）。

由于口腔护士也属于低薪职业，作为雇主的牙医也会受到经济下行的冲击，因此经常会雇佣一些实习生，来满足对人员的需求。但是这些实习生往往达不到一个成熟护士的高要求，因此有些人就会退出职业教育。此外， 即使在成功完成职业教育后，许多人也会放弃口腔护士这一职业，而是转向工作条件对她（他）们更有吸引力的行业。

州（城市）名 2021 2022 对比前一年的人数变化（%）

表1: 2021和2022年德国各州申请口腔护士教育的人数情况。(来源：(Landes- und Bezirks-)Zahnärztekammern, Berechnungen BZÄK)

总结

德国的二元制职业教育已经非常成熟，在奥地利、瑞士、丹麦和荷兰也有类似的职业教育形式。与我们国家不同的是，学生在普通中学(10年制)毕业后，如果想进入口腔护士教育体系，首先要在各个诊所或者医院申请实习位置，然后由提供位置的实习单位为她（他）们在学校注册。这就确保了能够培养出大量兼具理论知识和专业技能的人才。如果是文理高中（12/13年制）的毕业生申请，职业学习的年限可以缩短至两年。在我们国家正规大学的护理专业，还是能够提供非常专业的教育和技能培训的，然而，很多私立和公立的职业学校在师资力量和实习环境质量上参差有别，因此还无法像德国这些国家那样为社会输出大批合格的人才。期待在未来我们国家的职业教育也能够得到长足的发展和完善。

文献

1. https://www.bzaek.de/ 

2. https://www.zm-online.de/news/politik/ausbildungsverguetungen-steigen-ab-dezember/

3. https://lzk-bw.de/praxisteam/ausbildung/ausbildungsberuf-zfa

4. https://www.ausbildung.de/berufe/zahnmedizinische-fachangestellte/

5. https://www.stzgd.de/weiterbildung/zahnmedizinische-fachangestellte-weiterbildung/

6. https://www.fortbildung.net/finden/zahnmedizinische-fachangestellte-weiterbildu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