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简介： 陈裕，辽宁营口人，乡村教师，辽宁省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中国青年作家报、中国煤炭报、中国自然资源报、思维与智慧、青年文摘等刊物发表文章百余篇。）

文|陈裕

父母老了，他们身上的零件一点点生锈、老化。头发斑白，腰背弯了，皮肤褶皱明显，我看不到时间变老的样子，可父母的老却清晰可见。

随父母变老的还有他们的牙齿。

那天，给父母买些排骨送去。母亲说，以后少买点肉吧，我和你爸吃肉时常常塞牙。是啊，年过四十的我，吃东西塞牙的次数越来越多，何况已经七十多岁的他们呢？

在乡村居住时，父母对牙齿的呵护就很重视。那会儿，农田里的活很多，父母的操劳从未停止过，但他们不仅仅自己爱护牙齿，也要求我们兄妹三人注意口腔卫生。每天吃完饭，饭后漱口是必要的程序，早晚刷牙也是必须做的功课。父母每天为生计奔忙，家里家外总有干不完的活儿。有时，他们对子女的督促会放松，我们也不律己，所以，刷牙的必要过程时断时续。生活的艰苦有时让良好的习惯打折，期望的美好被困境中的现实所俘获，从而变得模糊不清。不过，随着我们渐渐长大，父母的教诲也随我们的年纪越发严格，乡村的质朴常常于生活的点滴中折射出七彩的霓虹，温润着成长的时光，让家的温暖丰盈人生。

在外求学时，对牙齿的保护，父母的叮嘱在家书中一遍遍提及，虽显唠叨却是满含爱意。当我的女儿也同样住校时，我才真正理解天下父母心，成分相同，都如火一样的炙热。

在高中和大学住宿舍的那些年，早晚刷牙是洁身自好的代表。大多数同学都能做到个人卫生的注重，口气清新便是美好一天的开始，也会促进学习的刻苦用功。有时倦怠，忘了口腔卫生的呵护，而往往自己浑然不觉，直到父母来信中的叮咛和同学善意的提醒，才自我修正。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人，都会对个人卫生重视有加，良好品行的培养在日常的习惯里逐渐量化，最后是个人素质的笃定。牙齿的清洁在日复一日的好习惯中，逐渐成为规律，是每天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父母给了我对保护牙齿的教导，让我获益终生。

父母的老，一天天来临，而他们对于牙齿的清洁依然保持新鲜的情感。在一家人团聚时，提到饭桌上的美味，免不了，对牙齿的健康做一回感叹。父母掉牙从六十岁开始。父亲用手撑开嘴巴，让我们看看掉牙后留下的窟窿，他用自己的现身说法告诫我们要注意牙齿清洁，有一口好牙吃啥都是香的。

看着父母满是皱纹的脸，虽然他们的笑容在我眼里依旧灿烂，可毕竟岁月不饶人，古稀之年，晃一晃就过去了，父母的老去，犹如一把刀，割痛着我。念及逝去的时光，难免有泪盈眶，父母年轻那会儿，有多好。看到他们吃饭后，时不时用牙签剔牙的动作，我明白，牙齿的老不可阻止，他们的老也无可奈何。

看看父母老去的牙齿，未免感叹时光的飞速。余生中，守护他们的老也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