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尤兴益

过去改善伙食，吃一顿好饭菜叫做“打牙祭”。我这里把这两个字反过来，是为了纪念那一颗颗永远离我而去的牙齿。

从前年我68岁起，嘴里就有8、9颗牙齿结束了他们的使命，永远下岗了。而代之以8颗“义齿”，在其原来的岗位上为我服务。对牙齿的主要功能似乎没有太大的影响，但总不如原来的牙好使。这让我更加爱惜为我服务了69年多，至今仍坚守岗位的23颗老牙。

已离去和未离去的牙，他们从我幼年就陪伴我，为我嚼烂过农村的五谷杂粮、瓜果蔬菜。特别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还咀嚼过野草、米糠和榨过油的饼粕。尽量让那些东西变得可以消化吸收，为我成长的身体提供营养。在艰难困苦时，它们咬紧牙关，让我鼓足勇气，挺了过来。到我青年时代进入军营以后，在军事训练和行军拉练中，每到关键时刻，上下两排牙一咬：“别人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要做到！”“胜利的取得，往往就在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使我战胜了一个个困难，胜利完成了每项训练任务，取得了优良成绩。在钻山打洞，遇到顽石难以前进时，又是他们一碰头、一使劲：“铁道兵面前无困难”，“铁道兵面前无险阻”，让我握紧风枪、开足风力，攻克了层层硬石软石，突破了处处断层、塌方，打通大山，架起桥梁，铺上了钢铁大道。使得天堑变通途。 退伍后，在几十年农村广电事业发展工作中，每次搬抬重物或攻克难题时，只要这两排牙一咬，似乎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办不成的事。

陪着我的这两排牙，尝过黄土高原的风沙，经过塞北隆冬的严寒，咬过内蒙草原上的牛羊肉，嚼过高粱芸豆煮成的杂粮饭，亲密接触过秦岭高峰的积雪，尽情品尝过河北热河的温泉。随着生活条件的改善，这些牙齿也随着我享受过美味，品尝过佳肴，经受过油浸、酒泡、烟熏……

我退休了，它们也严重磨损了，尽管每晚洗刷它们，后来还装了价值不菲的钛合金牙套，然而他们还是陆续离我而去。对于剩下的还在坚守岗位的牙，我要加倍爱护，让他们尽可能长时间地陪伴我，继续为我、为这个社会再做一点有益的事情。

本文选自《白浪情》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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